如今的韭菜花只能是一种回忆了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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七月的一天下午,我闲着没事,去村外的坡田里转了转。这会儿的庒稼,在快熟还没有熟的时候,整个高低不平的山坡上显得异常宁静,宁静的除了有一两个放羊的外,陪着我的只有过往的微风。微风习习,当一缕清凉吹过身边,有一种秋高气爽的感觉注入心间——此时此刻我,已完全融入大自然之中,变成万物从中的一只无忧无虑的飞鸟。

一个人在山坡上漫步,我走着走着,忽然眼前一亮,被一片白色的小花吸引住了。小花灿若繁星,不卑不亢的点缀在石头与荒草间。株高在一、二十公分左右,每株的几片竖起的绿叶间,都簇拥着一根主茎,茎的顶上张开一朵白色的‘小伞’,一大片一大片的,像无数个透着芳香的亭亭玉立的少女,饰装淡雅,含羞的站在阳光下——这种小花名叫韭菜花,它是我小时候经常去采的,所以并不陌生。只是时隔多年,再次与它相见,犹如又见故人,亲昵的心依旧。狂喜间,我收住脚步,弯下身,采一朵放进嘴里,嚼一嚼,还是原来的那个味儿,一点儿没变,苦辣……苦辣的,装满了过去的一个年代的记忆,一时又迫使我不由自主地回到从前。

大概在70年代末,那时我五六岁,还没上学,和母亲的两个表弟,就经常去采韭菜花。母亲的两个表弟是辈份大,年龄并不大,和我的年龄差不多,大的要比我大一岁,小的要比我小一岁,我与他俩既是亲戚,又是童年的玩伴。清晰的记忆中,那个时候不比现在,韭菜花经常被人们去采,采的人多了,也就变得金贵了。有时在近处的坡上采不到了,我们就要到远处的坡上去采。

那年夏天,也是七月间的天气,我和母亲的两个表弟,又到很远的坡上去采韭菜花。去时烈日当头,孤云朵朵,并不像要下雨的天气。那回走得远,我们的收获也大,每个人都采了一大把韭菜花,用一根白草打成捆,攥在手里,瞬间有一种成就感,填满小小的内心。

就在这种成就感,刚刚来临的时候,突然天气变了,原来的白云变成了乌云,迅速在头顶上扩散,压得很低,走得很快;很快就遮住了太阳,乃至整个天空,之后又变成了倾盆暴雨,从我们的头顶上直接浇下来。那天,我们仨都穿着短裤和背心儿,被花生米大小的雨点儿直接打在身上,顿时感到贼凉贼凉的。遭遇这种天气,是我们始料不及的,刹那我们都慌了,每个人的手里,都紧紧攥着一大把韭菜花,拼命似的往回跑。那天的雨很大,没过多久,黄土路就变成了泥泞路,我们的鞋子又时常会陷在泥淖里。在一种万般无奈的情况下,我们就只好脱下鞋子,提着鞋子向前跑。

说来也怪,那天的老天爷好像要专门跟三个小孩子过不去似的。倾盆暴雨下过一阵子,雨渐渐地小了,小了的雨又变成了白花花的冰雹,如山核桃大小,一连串的砸向我们的头上、身上,疼得我们直喊妈。一时实在受不了了,我们各自就只好将背心儿脱下来,用背心儿包住鞋子,然后顶在头上,一手紧紧抓住顶在头上的鞋子和背心儿,一手紧紧攥着一大把韭菜花,再次拼命的往回跑。一路飞奔的我们,跑在大雨与冰雹的双重夹击下,当雨水流进眼角,我们看那都是一片模糊。糊里糊涂地跑进村,我们没有立刻往自家跑,一个个像个落汤鸡似的,都钻进靠近村边的一户人家的屋里。因为都是一个村的,人家见我们跑得气喘吁吁的,雨水还像溪水一样,顺着头顶和上身向下流淌着,便急忙找来干毛巾,让我们各自先擦了擦脸上和身上的雨水。直到大雨夹杂着冰雹渐渐地过去了,我们才各自回家。

那个时候,母亲常常把我采来的韭菜花,整理好,打成捆儿,挂在屋檐下。每次炒菜、煲汤时,揪下三五朵,放进锅里当调料,炒出的菜,煲成的汤,吃起来就觉得特别有滋有味儿。这已是过去好多少年的事了,如今早没人采摘这种野韭菜花了,偶然再看到它,一大片一大片的,透着芬芳的白色的小花,像星星,散满满坡遍野,只能是一种回忆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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