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军:童年春节的回忆

腊八节刚过,我和弟弟便开始数日子了。过了小年,春节的气息越来越浓了。过年之前,我们家一般都要进行一场大扫除,枕巾、被褥要拆洗、锅碗瓢盆要刷洗、大门、窗户玻璃要除尘,听奶奶说这个叫“扫旧”。我和弟弟也参与其中,我俩干得不亦乐乎。年前,我还要陪母亲到镇上去赶集,买一些年货回家,主要是买家里没有的东西。到了集市,我发现到处都是吆喝声,卖吃的、卖穿的、卖玩的,还有卖春联、年画和大红灯笼的。即便看上自己喜欢的东西,我也不能轻易说出口,主要不想让母亲太为难。逛完集市,母亲又领我到百货大楼,给我和弟弟一人买了一套新衣服,而她自己却舍不得买一点东西。我们每次都是满载而归,为全家带来一年的企盼。

年前,我、弟弟、奶奶还要贴挂贴,有一些都是奶奶自己剪的,虽说不是什么精品,看上去还是非常不错的。我们还要一起贴年画,年画基本都是“大胖小子”、“漂亮姑娘”之类的,这些年画给春节增色不少,后来年画的种类越来越多、质量越来越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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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年三十一到,我和弟弟都穿上新衣服了,一大早我们家老老小小便开始忙活起来了。爷爷负责写春联、我和弟弟负责贴春联,奶奶和母亲、父亲负责准备年夜饭。爷爷拿出红纸,剪出上下联、横批用纸,然后拿出毛笔开始写春联,记得都是一些旧词,什么“一元复始 ,万象更新”之类的。最有意思的是爷爷给鸡窝和猪圈也写横批了,鸡窝写的是“金鸡满架” 、猪圈写的是“肥猪满圈”,屋里的米缸爷爷也写了,米缸写的是“年年有余”。爷爷写完对联,我和弟弟兴高采烈拿出去贴,爷爷说这叫“封门”。贴“福”字的时候,爷爷把“福”字帖倒了,我和弟弟发现了这个情况,马上告诉爷爷:爷爷,你把“福”字贴倒了。爷爷听罢此言,哈哈大笑:傻孩子,“福”字倒着贴预示是“福”到了。尽管我俩不懂其中的含义,还是听从爷爷的安排,把写好的“福”字都倒着贴。现在的对联大都是印刷体,丝毫没有当年爷爷手写体的神韵了。

到了年三十的晚上,我们一起守岁。一家人坐在炕上,围着饭桌一起吃年夜饭。年夜饭有鸡(寓意有计)、有鱼(寓意年年有余)、有生菜(寓意生财)、有腐竹(寓意富足)……主食是三鲜馅饺子。当年还没有央视春晚,我们只能拉家常,说一些吉祥的话。当时父母两地分居,只有在过年的时候父亲才能回家团圆,因此我和弟弟十分珍惜过年的团聚时光。

转过天,到了大年初一。我和弟弟开始给家里的长辈一一拜年,随着“过年好”的问候,我和弟弟都拿到了压岁钱。当年的压岁钱长辈一般都给一到两元钱,如果哪个小伙伴收到十元以上的压岁钱,那么他一定是“富农”,说不定还得让他请客呢。实际上,这点压岁钱过完年母亲还要收回去的,也就是说没热乎几天就得乖乖上交。现在的孩子收到的压岁钱有的几百、有的几千,甚至过万的,跟我小时候不可同日而语。过年穿新衣、收压岁钱,除此以外就是放鞭炮了。

说起放鞭炮,小时候家里大人给买的几乎都是100响的,估计一是图便宜二是保安全。即便是100响的小鞭,我和弟弟也是爱不释手。通常我们把小鞭拆开,留着一个一个放。记得有一年,小伙伴二亮在放小鞭时不小心把自己的棉裤点着了,让他的母亲揍了一顿。现在的孩子估计100响的小鞭他们都不稀的放了,他们都开始放礼花了。

现如今,爷爷、奶奶、母亲先后驾鹤西去,再也找不到当年过年的滋味了。眼下我已到知天命的年龄,不过年味的记忆倒是常常记忆犹新,仿佛昨日一般就在眼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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