种麦季节是最忙的季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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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陇东地区,白露过后,便拉开了种麦的大幕。常言说的好,有播种,才有收获。现在机械化耕作,省时省力,一、二亩地,机子进地打个转就完了。要不这样,留守村寨的老人们早就对土地放弃经营,青年人还有外出务工的机会吗?

记得我小的时候,种麦季节是最忙的季节。生产队几百亩粮田面积,只有十多头牲口,在白露前要一犁一犁的把地耕过去。每天天不亮,随着队长的哨声,社员们急急忙忙的下了田,扬粪的扬粪,套犁的套犁,打胡基的打胡基。那时,土地瘠薄,饲料匮乏,牲口瘦弱,套在地里,摇摇晃晃,举步维艰,任凭皮鞭抽打,也不肯多走一步。多则一晌耕二亩地,少则耕一亩多地。不时地还要受到队长的责备,“耕的慢了,犁的浅了”,社员忍气吞声,有口难辩。如果遇上星期天,为了多挣点工分,爷爷便领上我去拉耧,拉耧不是个好差使,遇上牲口听话,你捉住笼头,怎么拉,它怎么来。有的牲口不听话,牛头板犟,你让它走畔子,它偏要走犁沟。这时,只听爷爷喊“拉着、揭着”,一急之下,牲口蹄子在踩在脚面上也强忍疼痛的支着。就像爷爷所说的“拉耧递草,落不下好。”爷爷“脚踏胡基手摇耧,两只眼睛定稀稠”,农行里在方圆远近是出了名的。

种麦时节,毕竟气侯有点凉,清晨,牲口鼻孔冒出来的白气好像云雾一般,随风散去,我右手拉耧,左手伸进驴拥脖取暖。脚下的泥土塞满了鞋子,脚心冰凉冰凉的。所有这些身体心理受过的煎熬都让人久久不忘,更亦难用言表。

农村实行责任制后,极大的调动了广大农民的积极性。起初,因为饿怕了,农民对土地倍加珍惜。除了大块地外,山地和沟台地都不废弃。牲口耕不上的,用锄头去挖。收割季节,用不上架子车,就用扁担挑,只要能吃饱肚子,再苦再累,也心甘情愿。

那些年,农家差不多都养羊、养牲口。长年积攒的肥料,用架子车拉的堆在地头,待腐化后留着种麦用。处暑后,人们开始收耱地。天麻麻亮,男人们拉着架子车,上面架着娃,女人们在后面掀着去上地,将大堆粪一锨一锨地装到车子上,然后一车一车散成小堆,在耕麦地时再将粪扬开。有些人害怕耕二茬地地烂拉粪费劲,在收麦收后伏耕时散开耕压,也叫上“灌茬粪”。播种时,还要配以化学肥料,将化肥倒入盆子内,撒肥料还顺手,左手把盆子平衡端起,右手随着步伐撒肥料,伸手抓肥料,扔出去喳啦喳啦打在地面做响。牲口奋蹄疾驰,只见泥土翻浪,倾刻间肥料与土融为一体,腾空的化肥袋和残留的地膜碎片乱飞乱窜。“风萧萧兮溪水寒,溪水寒兮雁南归。归兮归兮,何时麦似金?”

近年,农用化肥品类繁多,真假难辨。且农资连年的上涨,人工工资也跟着上涨,唯独麦价不涨反落。一亩地麦的利润粗略算下来不到一百元。若逢年干不好根本就达不到这些利润。辛苦一年如此薄的利润很难吸引年轻人在这里过多的费劲,偶尔回来种地的青年人也是趁着假期走走过场。

种麦是件辛苦的事。要气侯适宜,雨水合时,如果持续大旱,没有墒,无法进行耕种。或者种后遇上暴雨,容易板结,出苗不全。还需要重新种。特别是重种时间已过,受苦受累不说,往往还会直接造成减产。

而今,犁头生锈,耧耱蒙尘。联合播种机的轰鸣声代替了昔日黄牛的哞哞声,人们欢快的笑声代替了对牲口的喝喊声,只要把麦子拉到地头,把化肥撒开,接下来等的收工。田地里已无以前那种紧张的繁忙景象。

自古以来,农民把土地视为命根子。忽视土地的农民就是一个失职的农民。如今,青年人都打工去了,留守老人还在坚守土地,种完麦子种玉米,他们当中很少有人去计算收入与支出的差额,是赚了还是赔了,只坚持着一个信念:土地不能闲着。

鉴于小麦效益微薄,种植面积逐年在减少,玉米面积不断加大。明年是乡村振兴年,基层领导动员农民发展果业,种植万寿菊。不管怎么说,为了生活,麦子还得种。常言道:“七月白露过白露,八月白露跟白露”,“种的失了节,枉把天爷说”“九月路上牛喝水,种不上麦子发后悔”,这些谚语对发展农业生产起到了裨益非浅的劝导作用。

目前,白露已过,墒情不错,种麦的一切准备工作就绪,等待机子进地。在外的游子们请你给在家的父母送去一句问侯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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