难忘的早餐

回想在公安局刑侦那个年代里，虽没有惊天动地泣鬼神之举，但是总感觉到生活是那么的充实，在艰苦的工作条件下，人与人之间没有任何隔膜，这种朴实无华向心力凝聚力是如何形成的，和现在比较一下，总有一种百思不得其解，说不清道不明人与人之间总是感觉到一种复杂微妙的变化，不那么实在了。
我真是想念那个朴实无华的年代。
八十年代初，公安局交通条件还是很落后的，局里配备仅有的两台小车是领导们下乡用的，可郝瑞明老局长给刑侦队吃偏饭，首先保证一线警力用车，然后才是领导们用，导致办公室主任王秀和天天到刑侦问一下，“今天用车吗”？
那时候刑侦队下乡多数是搭便车或骑摩托车，特别是东部马蹄营子，乃林地区发案频繁，我们下乡十天半月不回家是家常便饭了。

喀喇沁东部，李华副局长那时是马蹄营子派出所所长，陈文庭是乃林派出所所长，这两个本地通给刑侦队提供了很多有价值的破案线索，使一些案件得以及时侦破。我们刑侦队下乡的警察理所当然也就成了他们家白吃饭的常客。
不但刑侦队如此，其他股所队室也是如此，下乡的人总得去他们家吃上几顿，他们家嫂夫人也是对我们公安局这些人也习以为常了。
记得有一次我和郝玉民，李树在马蹄营子下乡办案时，有一天晚上在公社吃饭，因为案件有眉目了，当然免不了要喝酒，喝着喝着喝高兴了，就到十点多钟了。李华兄说，明天早上去我家吃饭，我回去杀鸡，炖小鸡！
从公社机关到他家孤山子村，有好几公里路，李华兄带着酒意就骑自行车回家了。我们也没深劝，因为我们在一起十多天了，李兄回家居住也是人之常情。
早上起来后，洗漱完毕，我们几个骑自行去李兄家吃炖小鸡。
待到李兄家后，郝玉民说，李兄和嫂子表情怎么有点微妙变化，有点儿不高兴呢？反正叫嫂子 ，就连搅带闹的追问呗！这才知道事情的原委。
嫂子说，你大哥半夜回来说你们早上要来吃饭，我说也没准备啊！他说杀只鸡，就到鸡窝掏出来一只鸡杀了。本来是要杀那只公鸡的，因为他喝多了，醉意朦胧间，把下蛋的母鸡给杀了！
我们非常感动。
须知，在那个年代，一只下蛋的母鸡，就是一个家庭妇女的经济收入和日常副食的重要组成部分！难怪，两个人会发生冲突。
即使是杀错了鸡，李华兄还是又烧水，又突噜毛，弄完炖上，就快亮天了。
我们吃着喷香的鸡肉，心里却是别一番的丰富滋味。
这是一种什么感情？这种人与人之间纯朴的感情！
现在，人们之间的情谊早已支离破碎，取而代之的是赤裸裸的利益关系，一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在作祟着。这就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原因。
看了晚唐诗人李商隐写给妻子的诗，也可以写给友人。
君问归期未有期，
巴山夜雨涨秋池。
何时共剪西窗烛，
却话巴山夜雨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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