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与羊的未了情

母亲常讲,我出生那年,正是父母分家后的第一年,那时刚刚包产到户,父亲弟兄多、家里穷,他们刚结婚就被爷爷奶奶分了出去。一张桌子、一个漏水的缸、一个刀板、一根擀面杖和一抽屉麦子,就是他们分到的全部家当,吃饭锅还是外公资助的。尽管父亲整天把东山的太阳往西山背,但由于不识字、不懂技术、不会经营,加之分到的土地身份低,缺乏肥力,家里还是穷得叮当响,吃了上顿没有下顿。分家后不久我就出生了,母亲的劳动时间也被占据了大半时间,家里的负担更重了,日子更难过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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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着女儿女婿恓惶的光景,外公送给父母一只小山羊。因为充满希望,所以格外珍惜。母亲说,那段时间我吃什么,小山羊便吃什么。或许在父母的眼里,这只小山羊便是他们的另一个孩子。在母亲变着法儿精心地伺候下,小山羊渐渐长大,不到半年时间,第一只羊宝宝出生了,这给我们这个家徒四壁的庄户人家带来了莫大的欢喜和希望。紧接着,第二只来了,几个月后小羊的孩子也出生了。就这样,家里的羊变多了、羊群变大了;正是这只山羊,此后的几十年里,养羊就成了我们生活的一部分;正是这只山羊,我们一家人的生活才有了新的希望。

一群促我成长的羊
从我记事的时候起,家里就有了一小群羊,放羊便成了我最重要的职业,每天午饭一过,父亲就喊道,把羊给咱们挡出去放,天都快黑了、把羊给咱们挡出去……。刚开始的时候,感觉还蛮有趣的,我和邻居家的孩子把羊混一起放,看两群羊里的头羊打架、玩“狼打娃娃”游戏、偷野鸡蛋、捉山鸡崽……

后来,伙伴们都上了小学,但我放羊的事业并没有就此中断,每天放学后依然去挡羊,有一天放学后我偷偷地去了奶奶家,父亲没有等到我回去放羊,第二天刚一见面,他就把皮绳拧成四股向着我的身上甩了过来……天天重复着同样的事情,渐渐产生了抵触心理,我默默发誓,长大后一定要离开这个地方,不再养羊。

再后来,我上了初中,寄宿在距离家20公里外的乡镇中学里,摆脱了天天放养的无聊生活。但每周星期六的早晨我都要花四个多小时的时间步行回家,下午还得继续我未尽的事业——帮家里放羊,换时间让母亲给我准备下一周的干粮。一连三年,周周、月月、年年如是,我“长大后不再养羊”的决心更大了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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