素年锦时

清明时节雨纷纷,此刻,我静坐于室内,窗外阴雨绵绵,脑海中却浮现出儿时的画面,那么亲切,却又逐渐遥远,变成了心底最温柔的印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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也是这样的一个下雨天吧。暮春时节,“沾衣欲湿杏花雨,吹面不寒杨柳风”。山路泥泞,偶有湿润的晨风袭来,在我和奶奶的脸上泛起凉意的湿痕。路旁青草漫溯,奶奶腰间挎着竹篮,正细细寻觅着一种墨绿色的艾叶,我跟在她身后,偶尔摘一朵野花,寻一根细草,在这湿润的山间,好不快活。不一会儿,篮子里的艾叶越来越多,她的脸上也渗出了一层细细的汗珠,枝丫穿梭间,我的花布鞋被泥泞、露珠所浸染。随后,我们沿着山间小路返至家中。

继而,屋顶上有丝丝缕缕的炊烟腾起,原来是奶奶正烧火煮水,我安静地坐在她身边,她将艾叶用清水浸洗,择出些许残渣末叶,随后把艾叶放进蒸锅里,这时,一种大自然的清新混着湿润的山风从我家散漫出,似惊扰了山间的鸟雀,引得它们来我家屋顶上驻足、跳跃。奶奶这时显得极为平静,只是默默地在蒸至清香的艾叶中和上面粉,揉压,她坐在门边,昏黄的灯光,不停揉压的双手,已经芭蕉青翠雨声潺潺,时光在那一瞬,竟如是之静谧,如是之祥和。

门外雨声依旧,柔和的厨房里清香袭人,一个个手掌大小印着花边的绿蒿粑出炉,它墨绿的表层上混着面粉的香甜,是大自然的馈赠。也许这极为朴素的双手,而又极为朴素的乡野素食,却给我的童年,印上最为清澈的印记,那儿有花香,有鸟鸣,有清泉,也有山风……

蓦然中,记忆拉回现实,我仍处于室内,眺望远方。

我愿执一支素笔,在记忆的长河中,画下那温情的片刻。此刻,忽有风来,清香阵阵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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