关于过年杀猪的记忆

“小孩小孩你别哭,过了腊八就杀猪”。上个世纪的六七十年代,一进腊月过了腊八,母亲辛辛苦苦养了一年的肥猪,就要被宰杀了。杀猪更是我和弟弟盼望已久的日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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到了杀猪这一天,母亲提前烧好一锅开水,我家的院子里放上一张桌子,请来的杀猪匠,把猪捆绑起来,放到桌子上。杀猪匠用提前预备好的,一根小碗粗的木头杠子,双手把木头杠子举的高高的,照准猪的耳根子狠狠砸下去,这一砸,猪就被打晕了。然后,他扔掉木头杠子,麻利的拿起牛耳尖刀,在猪的脖子上,一刀捅到它的心脏处。鲜红的猪血,就窜淌到提前放好荞面的一个大盆里了,猪的尖叫声随着鲜血的流尽,也就悄无声息了。
猪没气之后,杀猪匠在猪的后蹄子上边,用尖刀子挑开一个口子,然后把嘴对谁猪蹄子的口子上,开始用力的吹气,一会的功夫,一头瘪瘪的猪,立马长得圆圆的,好似肥胖了许多。吹气结束,把猪抬到锅里,用开水浇烫褪毛。褪完猪毛,一头黑猪就变成白白胖胖的大白猪了。在褪猪毛的过程的中,圆圆的猪有点跑气,稍微的瘪了一点,杀猪匠再次用嘴给猪吹气,猪再次圆滚起来,父亲与杀猪匠一起把猪抬到“天地爷”神像前边,优先为“天地爷”上供。
这时候我和弟弟,把猪毛收起来,把猪鬃挑出来,等晒干后,拿到供销社卖掉,一年上学用的笔记本、铅笔、削铅笔的小刀就都有了。
杀猪匠收拾肝肠五脏的时候,三大娘、二姨就应约来到我家帮忙,灌血肠,炸干白菜。待杀猪匠优先割下大一块血脖子肉,她们就把血脖子肉切成块儿,放在锅里翻炒一下,再放上炸好的干白菜,灌好的血肠、调料等,做上一大锅杀猪菜,把邻居,亲戚请来好多人,大家吃的开心,说的欢畅。一锅杀猪菜,一罐小烧老白干,增进了邻里之间的感情,加强巩固了亲情。
过后,母亲把猪肉分割好,放在一只缸里面冻起来,吃的时候拿出一块。还会预备好两块猪肉,用铁丝挂到厨房的房梁上腊起来,每当夏季来临,腊肉炒韭菜,腊肉熬豆角,那个香味令人回味无穷。
一头猪的板油和脂油熬成一小缸,犹如白玉脂肪一样的荤油便制作完成了。这样 ,一家人一年的营养油品就有了。
猪的胰腺油,加上碱面,就砸成了“胰子”,于是,一家人洗脸用的清洁剂也够用一年的了。
庄稼日子,养猪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情,母亲为了让我们一家人,能够过个好“年”,一边参加生产队里的农活劳动,一边起早贪黑,到田间地头给猪弄回去猪草。遇到一头尿窝子的猪,一夜之间,还要起来两次,把猪哄起来尿尿。担心害怕猪尿窝子生病,就像伺候宝贝疙瘩一样 ,对猪精心饲养。
杀猪,在上个世纪的六七十年代,可是一件非常隆重的事情,它包含着一家人对年的企盼,也是庄稼人一年的生活需求。请亲戚邻居吃杀猪菜,更是一件非常重要的礼仪活动。现在回忆起来,依然历历在目,那种辛劳和温馨,总是我们这些五零后,忘不了的记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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