刹那雪

若雪只落一刹那——

圣诞节晚上的那场雪我并不知道下了多久,或许在半夜就已经停了,那么悄无声息的,就像它来的时候那样。

去年25号就下了雪。这好像天注定一样。

那时候应该浸在对英语节表演的期待中,前不久在恒丰录了《哈姆雷特》的音,那天挤坐在一间小屋子里,窗外是渐暗的天色,窗内是一段永远不会湮灭的回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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雪是这点记忆的载体。就像春天再看到樱花,想到的是某一年四月里那个静谧幽香的濮大夜晚。25号那晚的雪飘下来,为我的记忆覆上一层晶莹的纯白,我像是在蒙着雪的黑夜里看到了独属于我的一片雪花降落,那么轻柔的,悄无声息的。

之后的一刹那,在微微亮起的一盏路灯下,我看到亿万朵雪花坠落。

在这个圣诞节,这个25号,我站在一处回忆的角落,浑身被满天的雪淋得湿透。确实,雪是我们的载体,在街道上很快积起薄薄一毯雪,没有一个脚印去侵扰时,我分明听到了一片一片的雪停在白色的大地上的声音,啪嗒,啪嗒,啪嗒。时间在倒流,雪花在上升,黑夜在破晓。

《Merry Christmas , Mr Lawrence》的旋律从我的指尖响起,黑白的琴键,黑白的乐谱,可旋律里始终交错着彩色的情绪——或许有些是上一个圣诞节留下来的。

音符和和弦汇聚,像古老的钟被撞响,我感到颤栗,好像外头浓稠的黑夜像白色的雪一样刺眼,它们一起涌入这充满旋律的屋子。

时钟上的指针继续顺时针移动,雪纷纷扬扬地胡乱落下,黑夜走向更深的午夜。

雪从来没有下过刹那。我相信着的,它们不会融化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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