巴金在板门店

整个世界一直在下雨，
​下在托尔斯泰的小说里，
​下在美国丽人的书信里，
​下在陈渭良疲惫的眼里，
​
​每一行俄文都令人心悸，
​每一行英文都令人惶惑，
​大师的世界是优美的，
​战俘的家书都是厌倦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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​板门店的灯光在雨中昏暗，
​砂石洞的内壁在雨中倾圮，
​不同的鞋在雨中歌唱，
​每一行日记都纷纷跳进雨里，
​
​这些不起眼的小人物令人感动，
​在轰炸中毁坏双腿的朝鲜小孩
​用镜子扩大世界和未来，
​一群粗憨的兵不想丢世界的脸，
​
​雨打湿他们如炮火洗礼他们，
​雨是和平的使者如战斗是和平的引信，
​雨不会只落在一个世界里，
​雨也不会只有一个雨季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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​​雨教给路温柔而多肉的陷阱，
路是泥泞而多情的，
​雨下在小说里浇不灭火，
​总有些人会在烈火中永生，
​
什么时候才能用行动来表达爱？
什么时候才能在雨里挤出雨？
整个世界一直在下雨，
我是多么羡慕他们啊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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