形色草木形色人

我买土豆,卖土豆的女人给我挑一个变青的,我说青的有毒,她斜视我,说我迷信。我知道没办法跟她说土豆变青有毒是科学不是迷信。土豆含有“龙葵素”。龙葵素是“糖苷生物碱”家族的一个统称,这个家族中最有名的要属“茄碱”,它在很多茄科植物中都有,比如我们常见的土豆、番茄、龙葵等。我挑了一个黄灵灵的土豆称好,付钱时,她又嘀咕着,青土豆有毒,真迷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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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笑着走开。
我提着菜,走在榉树撑起的绿茵下,光影斑驳,暮春草木葳蕤,弥漫着初夏的气息让人沉醉。看见住在小区围墙边的女人,砍了栅栏上的凌霄花枝蔓,丢弃在路边,把被子挂在栅栏上晒。我想对女人说,窗外,有凌霄花爬在栅栏开花,多美。可我还是沉默着离开。根本不合适跟她说植物,说审美力的。
人与人审美力,认知力不同,就存在很多东西无法沟通,只能采取温和的接纳态度,包容,理解。
我有时在路边看到花,很不好意思停下来拍,怕路人奇怪的眼神。有一会我拍路边的楝树花,两个骑电动车的女子,骂我脑子进水了。多数人会很稀奇地问,拍这个有什么用。如果拿个照相机拍,会有人好奇地叫我记者。更有幸遇见志趣相投者,几秒钟因为爱上同一朵花,成为朋友。
曾遇见,两位年轻妈妈,带孩子采夹竹桃花,我提醒夹竹桃花有毒。穿棉麻裙的妈妈,对我表示感谢,并惊讶地发现了,夹竹桃花树不长虫子,因有毒。另一位年轻妈妈,穿着花哨,她哼一声,瞟我一眼,不屑,弄得我尴尬。
我在小区拍晚樱,过来一年轻女子,非常惊喜地跑到花树下,叫着:“这是什么花?”我接她话,晚樱。她围着树,望着花,依依不舍,陶醉其中。我以为她想留影,极热心地表示给她拍个照。她却摇着头,很害怕状,逃离樱花树。我便自责,莽撞。
女子刚走,过来几个中年女人,描眉画影,衣裙光鲜亮丽。这几个女人,与满树粉嘟嘟的樱花,蛮配。刚被冷落的滋味,想起来不痛快,我便装看不到她们。她们却大大咧咧,笑着叫我给她们拍照,似乎早就认识我。我的心情蹭,舒坦了。
这几天,诗人另类在朋友圈晒家居的虎耳草,乐在其中。每晒一次,我则感到是自己的心声。虎耳草叶子,毛茸,肉乎,碧翠,萌而可爱。碎白小花,若兔耳朵,仙仙的。土栽,水养,皆宜。风,水,养份,光照适宜,则抽出紫红色肉茎,生出小苗,垂盆,似串串蝴蝶栖于家中,好看呀。真个不知如何宠它才好。同事到我家,看到虎耳草,则纳闷地问我,养这个有啥用,开花又不好看。审美力的事,无法解释,我只笑而不语。也不想说虎耳草的药性。

我在朋友圈发我盆栽的紫花地丁,花友们踊跃直呼,最爱。因去年同事影带女儿与我出去玩,她的女儿认识了紫花地丁,小丫头想拔一棵回家栽,离开时忘记了,我记得她看紫花地丁时,清澈的眸子,那么温柔。我则忍痛割爱,把这盆紫花地丁送给她女儿。带到车间,大家都嫌花丑,盆好看。鹅黄色陶瓷小盆,盆形,像人的面目,思考状。我喜欢复古陶泥或土烧盆,跟衣服一样,我关心的不仅是款式,料子才是首要。由此可见,我与同事们存在审美隔阂。但我不能说出来,怕群攻。

好友S是我重要的好友,文化程度比我高深,我对她,仰视。她喜欢养长寿花,很会养,常在空间晒她的长寿花,朱朱粉粉,引我艳羡。其实我喜欢别人拍长寿花,我也养了不少颜色的长寿花,极少拍图。我说过花儿没有丑的,但是有比较。我觉得长寿花深得别人喜爱,不是因多美,而是其花容易养,花期长。我常把镜头对着长寿花,不同的角度构图,乱哄哄一嘟,不适合微距,全株构图才有姿色。如一个人,脸蛋不耐看,身材还可以。S那么爱长寿花,我给她推荐宫灯长寿花。她百度看了,宫灯长寿不好看。可我看着宫灯长寿花花形,小宫灯状,玲珑别致,比一般的长寿花有气质呢。我又给她推荐仙客来,她说不喜仙客来,叶子塑料质,似假的。而我则喜欢仙客来,不说花比长寿花颜值高多少,即便不开花,叶子翠绿发亮,泛白叶脉曲婉,似一种绿植小仙女的叶子,茎婷婷托叶,莲花状,美色不输花的。

俗语说得好“萝卜白菜,各有所爱”。我们审美力,认知力不同,心胸相同豁达,不妨碍彼此真诚,友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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