打野菜,包饺子

我喜欢打野菜吗?也不是特别喜欢。但看着野地里的菜儿崭露头角,从枯黄的大地里钻出来,伸展它嫩绿的叶子,又觉得不去打几棵,便辜负了大自然的馈赠。
我喜欢包饺子吗?也不是很喜欢。但每一个约定俗成的特殊日子,或者每一个闲暇的周末,总会有包饺子的想法蠢蠢欲动。
这两种念头突然在一个春天的周末合二为一,于是一个十分不利落的人儿,突发奇想的要在十点半以后下楼去打野菜,自言自语说:不走远,不走远。就在小区院子里。和我同去的是一只塑料袋和一把永远张着嘴的剪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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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区里有几块儿零星的地,是勤劳的人开垦出来种菜的,在那几栋别墅的南面,向阳避风而且有可以利用的水源。去年春天的时候,我在那地里打了荠菜、辣辣菜和老鸹筋。辣辣菜的叶片肥厚鲜美,但那股辣劲儿非我所爱,需要忍住打它的冲动。老鸹筋不用全株剪下,只需分枝折了茎叶,用来打烀饼,味淡、性平,面乎乎。
在我们生活的每个角落,总有些变化悄然发生,我曾经走过的那条通向地里的小路已然走不通,被荒草盖着,荒草下面是未知的泥泞。我从别墅的另一边绕过去,踩着满地剪断的树枝,就从背荫处走到了阳光里。
阳光暖洋洋,好脾气地照着,没有风,空气里氤氲着许多春的气息。半畦春韭,两行大葱,一片青蒜,田埂上,空地里,是一棵棵绿色的野菜。这里的春天要比别处更早些,辣辣菜擎着紫色的小花,已有十几公分高。老鸹筋铺展着茎叶,也有二十厘米的直径。荠菜已经长得细细高高,招摇着白色的小花。我似乎是来迟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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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能选那些还未开花的荠菜,或者刚刚准备开花叶子还嫩些的下手,旱地里的荠菜不像辣辣菜那样鲜绿,往往有褐色的叶子,只有那些水源丰沛处的,或是藏在落叶、枯草里的,才是嫩绿色。可只要用热水一烫,多灰败的荠菜都会变得鲜绿,很神奇。
我喜欢这样被阳光暖暖的照着,东一棵西一棵地打菜,为找到一棵鲜嫩的野菜欣喜,被越来越多的收获鼓舞。偶尔停下来用手机拍一朵花,拍一棵菜。不是干活儿是在玩儿,塑料兜里的野菜是玩耍的附赠。
直到王先生说:回来吃饭吧!才施施然上楼去。看着我的多半兜战利品,王先生说:包饺子吗?想吃就安排!我有肉馅。
那些野菜马上便被赋予了意义与使命,我却纠结:需不需要再去打些,好像不太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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犹豫着睡去,纠结着醒来。一只笨鸟在看到案板上的半截胡萝卜时豁然开朗,可以再做个胡萝卜馅儿,加木耳与鸡蛋。
笨鸟开始飞,胡萝卜切片切丝切丁,木耳洗泡洗泡,冰箱上的腐竹可以泡发了切上,鸡蛋炒熟打散。
荠菜择好洗净。择是个细致活儿,根剪掉,除去干叶与坏叶,除去木质化的老茎,等于一棵棵再数一遍。择好要投洗几遍,烧水,焯菜,捞出,挤去水分,再细细地切了,和面擀皮调馅儿……开始包,一个个程序走完,笨鸟已飞了很久。
从包到吃,一个小时饺子就能出锅的利落姐姐对我来说就是个传说,我是个择韭菜都会一根根数的人,又没有那么快的频率,只能一下下扑棱翅膀。承蒙王先生不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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荠菜猪肉馅儿毫无意外,胡萝卜馅的饺子却出乎意料的好吃,有胡萝卜的微甜,有木耳的清香。那木耳是二姑从黑龙江带回来的野生木耳,不同于超市里买来的普通货,打开袋子就有山货的香气,好吃就好吃在这木耳上。
王先生大概对我调馅的技术没信心,调了三合油。蒜是新蒜,醋味尖锐而刺激,几滴香油恰到好处,蘸一蘸,这味道瞬间掩盖了一切。我说:有这醋,多难吃的馅儿都无所谓了。王先生说:可以先不蘸醋吃几个。
我又吃撑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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