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枕旧梦

俗语云:“旧梦难消,必有动人的情愫。”

 

年已古稀,早已怠慢了人情的交往,何以还在“演算”这道“爱的永恒不等式?”

 

那是一段充满了乡村气息的往事,是一曲萦绕在山林和田野久久不散的恋歌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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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年,我因为一些不可逆转的原因,而提前下乡当了知青。我们40多位育才中学毕业的小青年,去到了四川宣汉老区创办“社办林场”,我被林场派驻漆家沟生产队当“护林人”。每天拿把“老杆杆”步枪,说是护林,还不如说是巡林,步枪里是没有子弹的,可是农民并不知道是把空枪,也就是做做样子,吓吓“麻雀”。借知青的“威名”,吓吓那些不守规矩的人,防止偷竹子。

 

说是护林,还不如说是护竹山,这里一山连一山的,全是密密麻麻的白甲竹,白甲竹可以用来打背兜,编竹器,当地人全靠它换点零用钱,拿去买油盐。

 

我住在生产队长家中,吃饭自理,当天晚上,漆队长带着腊肉、米豆腐(一种米做的碱水粑)、竹笋等食品前来看望我,随行的,还有一位十五六岁模样的山妹子,水灵灵的山妹子明眸皓齿,头发黝黑,说话声音脆生生的,一口一个陈大哥,叫得人心头好甜。

 

翌日,从乡亲们口中得知,那个山妹子名叫辉月,是漆队长抱养的女儿,后来我才知道,这个抱养的女儿实则就是童养媳。

 

辉月虽已16岁,却只念过三年级,每夜,她都“秉承”父命来我油灯下请教作业,我自然是认真教她,她很聪明,可就是基础太差,连“四则运算”都搞不清楚。但她学起来很快,响鼓不用重锤,每晚都在我这里学到夜半时分。早起巡林,发现竹子老是被盗,那被偷砍过的竹桩,冒着白渗渗的汁水,仿佛在痛苦地呻吟。显然,这是偷盗者在夜间的“杰作”。

 

直到我上调回城,才弄明白当年是中了漆队长的“美人计”。他每晚让辉月缠住我,其实,漆队长就是方圆几百里最大的盗竹贼,并被公安机关抓获,判了刑。

 

但是,辉月是天真无邪的,她完全被蒙在鼓里。

 

20年后,我在报社干记者,在一次采访中,偶然与辉月蒙面,此刻,她已经是一家酒楼的经理。其间,她经历了打工妹、保姆、服务员、而且已是一个孩子的母亲。可她依旧年轻、漂亮、少妇的成熟美、经理的气质美、辉月全有。谈起当年的“美人计”,她禁不住爽朗大笑。这一笑,又显得明眸皓齿,比当年的小姑娘更加动人。

 

当然,20年来,我做过不少的梦:恶梦、美梦、圆梦、忘梦、痴梦、爱梦、福梦、灾梦……它既是催人向上的明灯,也是消遣自己的憧憬。但我的一枕旧梦中,怎么也忘记不了辉月这个山妹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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